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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李東昇的意見]這就是 Global 3.0

注意這一段:

為什麼倫敦能突飛猛進、耀眼亮人?

街頭人群多元種族的面孔,已經透露些許答案。

現在,在倫敦可以找到三百種語言的人才,有三分之一的人不是在英國出生。

抓住全球化的捷徑

「就是對世界開放,」倫敦商學院教授唐納.薩爾(Donald Sull)指出倫敦轉變的關鍵。薩爾研究策略與競爭優勢,走訪歐洲、亞洲與新興的中東城市。

「放開限制,吸引到世界的資金與人才,才可能拚上世界級的城市,」薩爾發言極快地分析,好像找到了在全球化下占一席之地的捷徑,不容一刻喘息。就像十七到十九世紀擁有世界最快的方式是向外殖民,爭取土地與資源,而現在則是爭取人才與資金。

答案就是:「就是對世界開放」

台灣呢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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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時報 2008.01.21 
開放融合再生 新世界之都倫敦
【文吳韻儀《天下》】

十二月底的清晨,海德公園像是被灑了一夜的糖粉,綠草蓋在薄霜下,一片白茫茫的晶瑩迷朦。

圍著公園的馬路上,一輛輛黑色圓頂計程車挨著紅色的雙層巴士,走走停停。這時候,幾位穿著螢光綠緊身運動外套、背上斜揹著黑色公事包的上班族、快速騎著腳踏車趕了上來,身體順著流線型的安全帽往前衝刺,爆發出熱力與活力。

這是今天的倫敦,彩色、速度、活力,令人驚艷。

倫敦,這兩千年的古都,在羅馬人鋪好的石板路上,再創巔峰。

新世界之都

這一天,倫敦有霧,濃重而陰沉。有生命的倫敦,眼睛刺痛、胸部鬱悶,眨著眼、喘著氣,憋得透不過氣來;沒有生命的倫敦是渾身煤炭的幽靈,拿不定主意是讓人看見好,還是看不見好,整個都模模糊糊……。──狄更斯

從歷史的長廊看倫敦,儘管有輝煌的歷史,是近代憲政民主、西方近代小說、工業革命的起源地。

但大多數人對倫敦的歷史印象還停留在十九世紀狄更斯筆下,天色灰暗、街道狹小、觀念守舊、階級講究。

如果你的印象也是如此,那你一定要認識今天的倫敦。

評比全球六十大城市,英國《獨立報》(The Independent)最新的全球都市排行榜上,倫敦已經勝過了巴黎、紐約,登上新「世界之都」的頂峰(capital of the world),成為全球化經濟、都會生活的新標竿、成為世界意見的領袖。

世界金融新霸主

要尋找二十一世紀城市的新典範,就從今天的倫敦開始。

早上八點半,人潮從「金融街」地鐵站(Bank Station)流洩而出,拿著咖啡紙杯的東方女性、拉著行李箱的年輕男子、帶著頭巾的中東人,快步穿過窄窄的馬路,消失在一棟棟典雅的灰白波特蘭石大樓裡。

英格蘭銀行、渣打銀行、UBS瑞士銀行、倫敦證交所……,世界重量級的金融機構,都集中在這市中之市,倫敦中心這面積僅有一英哩平方(約二.六平方公里,台北市面積二七二平方公里)的「倫敦金融市」(City of London)中。

新的競賽結果已經出爐,倫敦,已經超越紐約,是世界新金融中心。

倫敦股市來自超過六十個國家、有超過六五○家外國企業上市,吸引外國企業數世界第一;倫敦外匯交易額占全球超過三分之一,世界第一,甚至超過紐約與東京的總合;管理的基金超過七兆美元,世界第一。

在「歐洲都市觀察」(European City Monitor)排行榜上,倫敦連年被評選為「最佳商業城市」第一名。在接近市場、高品質人才、與國際交通網絡的評量項目上,樣樣第一。總分幾乎是巴黎的兩倍,法蘭克福的三倍。

為什麼倫敦能突飛猛進、耀眼亮人?

街頭人群多元種族的面孔,已經透露些許答案。

現在,在倫敦可以找到三百種語言的人才,有三分之一的人不是在英國出生。

抓住全球化的捷徑

「就是對世界開放,」倫敦商學院教授唐納.薩爾(Donald Sull)指出倫敦轉變的關鍵。薩爾研究策略與競爭優勢,走訪歐洲、亞洲與新興的中東城市。

「放開限制,吸引到世界的資金與人才,才可能拚上世界級的城市,」薩爾發言極快地分析,好像找到了在全球化下占一席之地的捷徑,不容一刻喘息。就像十七到十九世紀擁有世界最快的方式是向外殖民,爭取土地與資源,而現在則是爭取人才與資金。

要吸引資金,倫敦得利於英國完善透明的制度與低稅率優勢。英國企業稅最高二八%,所得稅率最高四○%(稅率比台灣高,但相較於主要競爭對手歐盟與G8算低)。

資金流入,人才隨之而來。英國不僅開放移民,再加上寬鬆的雇用與解雇員工的法規,方便企業隨時向世界取才。甚至還設有單一服務窗口,包辦企業從找辦公室、到招募人才所有工作。

站在大型霓虹電視牆環繞的皮卡迪里街頭攔下計程車,皮膚黝黑的司機可能來自奈及利亞;進了印度餐廳,金髮碧眼的甜姐服務員許多是波蘭人。法國剛當選的總統薩柯奇在競選時,還特別到倫敦來拜票,因為在人口上,倫敦是第七大的法國城,尤其集中在高知識、高收入的金融市。

經濟,是城市的命脈。「讓大家都進來,創造更多工作機會,這道理很簡單,」倫敦金融市長羅永成(David Lewis)簡潔有力地說。他是三十年的老律師,冷冷的眼光從眼鏡的金邊上穿出來,不透一點情緒。不過,羅永成也承認,這樣的開放策略,「也許有點冒險。」

開放下不公開的祕密

一位久住倫敦的企業高階經理人私下說,英國只看錢、不問來源,是公開的祕密,不論是中東的錢、蘇俄黑金富豪、政治家族的錢,來者不拒。

隨之而來,貧富差距日漸惡化、移民寬鬆讓都市不堪負荷的討論,不時出現在媒體上。但是,倫敦的開放沒改變。

因為大家知道,倫敦不開放,就會萎縮。「每一波移民,都強化倫敦成為全球化城市,」倫敦市長李文斯頓(Ken Livingstone)接受媒體訪問時指出。即使遭受到地鐵爆炸案這樣嚴峻的恐怖挑戰,倫敦人第二天還是同樣坐地鐵,選擇「不要被恐怖份子攻擊擊倒」,沒有走上與美國後封閉的民族主義方向。

溫布敦式發展策略

如果以為倫敦只是靠大開門戶、模仿免稅天堂再創高峰,就太低估了倫敦。

倫敦,是銀行家的故鄉。超過三百年的金融發展,使倫敦成為金融法規與金融商品的設定者,是倫敦得天獨厚的優勢。

相當於英國央行的英格蘭銀行、勞伊氏保險(Lloyd),從十七世紀起就站在金融市,隨著商賈行走世界,是無法匹敵的金融老靈魂。近十年來注入新的資金、及二十一世紀的人才新血,倫敦馬上就恢復活力,在新市場稱雄。

回教金融興起,倫敦引進人才,成為回教國家外,全球最大的回教金融中心;衍生性金融商品盛行,倫敦也與時俱進,更利用保險、航運的基礎,設計包括貨運等多種利基型避險金融商品,在櫃買衍生金融商品上,世界第一。

開放、彈性、創新,現在有四分之三的《Fortune》五百大企業在倫敦設點,四分之一的倫敦公司是外國人所有。

走過大英圖書館幾百公尺外,一棟綠色玻璃帷幕高樓的門上,直直寫著熟悉的「長榮」。台灣長榮集團的歐洲總部,也設在倫敦,而且馬上要重新擴建。

難怪有人比喻,倫敦的經濟就像溫布敦網球賽,開出場地,邀集世界一流好手來參賽。誰得冠軍?不重要,只要倫敦抱著繁榮發展就好。

倫敦定位自己是歐洲的大門(gateway),二○○六年通過希斯洛機場(Heathrow Airport)的旅客流量高達六七五○萬人;由玻璃和舊紅磚混搭建成的摩登歐洲之星(Eurostar)新車站聖潘克斯(St Pancras Station),每年約有五百萬人搭火車,只要兩小時十五分鐘就穿越英法海峽抵達巴黎。人來人往奠定了倫敦成為歐洲轉運中心的地位。

都會變貌的新典範

倫敦成為世界之都新焦點,不只因為經濟成長,更因為整個城市正以極大的力量,翻轉出新面貌,提出新的服務與文化創新。

登上銀白色的摩天巨輪,倫敦眼,不論是往南看向西敏寺,往西看向海德公園,一定都會看到高架起重機,建設、建設、再建設。

但是,「如果在八○年代來倫敦,你看到的是個萎縮的倫敦,」倫敦發展署都市更新資深經理侯考芙(Rosie Holcroft)說,停頓了一下,「九五%已經被蓋好了。」

真是個難題,兩千年歷史的倫敦就像所有老城市一樣。工業革命的廠房隨產業外移荒廢,十九世紀的火車站跟不上新的交通需求。

但倫敦人認清,挑戰就是機會,歷史就是無價資產,差別在新的想像與資源。

倫敦將產業新需求放入沒落的聚落,翻轉出帶動新發展的火車頭。

最好的例子,就是位在泰晤士河北岸的金絲雀碼頭(Canary Wharf)。十七世紀,五月花號輪船,就從這裡出航前往美國新大陸;十九世紀,這裡已經是世界重要的通商口岸,船貨雲集。

現在,貿易繁忙不變,只是商旅變為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商人。過去的船塢,經過都市更新,改為寬闊的廣場。

四周圍著現代玻璃帷幕大樓,拱著一片藍天,臨著水岸有公寓、五星級飯店,吸引現代喜愛開放環境的花旗集團、路透社、KPMG進駐。搭上無人駕駛的輕軌列車連接地鐵,十分鐘就到市中心的金融市。

社區還有環保機制提升環境效率與生物多樣性。工作、生活、永續,一次到位。十幾年來,創造了九萬個工作機會,成為倫敦都市發展的新廣告。

更令人驚嘆的是,倫敦是站在傳統的肩膀上,再創新,讓古蹟和超現代的新建築融合一體。摩天巨輪的倫敦眼和千年歷史的西敏寺尖塔,並存而不突兀。

倫敦刻意保存了多元記憶,豐富了文化的底蘊,從豐盛的素材中產生源源創意。「倫敦可以做其他城市全球化的伙伴,」倫敦發展署新興市場資深經理米安石(Ashish Mishra)相信,倫敦都市更新的經驗,已經可以成為範本外銷。

世界級的意見領袖

一個城市可能富有、可以成功,但是不見得有影響力。而倫敦,三者都有,靠的是思辯能力、創意文化,和有品質的媒體。

從金融市往西敏市區方向的艦隊街(Fleet Street),路透社、美聯社、《泰晤士報》、《金融時報》、《衛報》、《獨立報》這些高品質的媒體,都曾聚集在雙線道的馬路兩旁,是英國的媒體大本營。各家立場或許不同,譬如左派的《衛報》,和右派的《金融時報》,都各有忠誠的知識份子讀者,也都能理性思辨、引導大眾深入思考。

時光推移,媒體機構遷出了艦隊街,但是倫敦媒體的影響力不減反增。

在數位浪潮下,「平面已死」的焦慮籠罩媒體圈。但是,《經濟學人》與《金融時報》是異數,逆勢成長。鎖定菁英族群的《經濟學人》,十年來發行量更是翻了一番,去年光在北美市場,發行量就成長了超過一五%。

「美國媒體國際新聞的比例很小,」英國新生代經濟學家諾瑞娜.赫茲(Noreena Hertz)一語點出英國媒體注重國際觀的比較優勢,這也正是全球化時代的迫切需求。BBC與《經濟學人》都是最好的例子。

十二月一天傍晚,BBC 國際新聞室突然緊張了起來,愈來愈多人圍到監視器旁,「結果出來了嗎?」大家都在等最新的南非選舉結果,關切的語氣好像在等英國自己的選舉一樣。

因為英國在過去大英帝國時代,日不落國的政治與經濟的發展,讓倫敦的媒體領先養成國際視野,解讀世界的變化。

拉丁美洲的成長,是誰的機會?誰的威脅?世界變化的連動愈來愈快,愈來愈多人選擇翻開《經濟學人》、轉到BBC,看他們如何解讀。面對二位數字的成長,一位《經濟學人》的主管帶著點自豪地說,「是世界向我們走來。」

天色暗了,倫敦眼像是整個城市的藍寶石項鍊,面對西敏寺、聖保羅大教堂幾世紀的輝煌,也只有倫敦懂得如何再增添一點現代的華麗。

美國二十世紀初的外交官與作家約翰遜(James Weldon Johnson)曾說,「倫敦這個城市,不是去造訪,而是要去捕捉。」

世界在改變,優勢會移轉,沒有永遠的輝煌,沒落也可以再興。重要的是翻轉向上的智慧與企圖心。

倫敦,千年的古城,從既有的歐洲門戶地理優勢與金融傳統出發,加上現代的開放策略,把自己再度拉到世界之巔。倫敦的翻轉,帶給同樣與海洋緊密相連的台灣,啟示無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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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alexandrosl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